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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7节(1 / 3)

“呸!”斯江膝盖一曲,顶了他一记,“说了我才不要什么嫁妆呢。”

“元宵节我请你看电影好伐?”斯江眼睛晶晶亮,“冰淇淋咖啡来两杯。”

“你请我看电影,我请你吃冰淇淋咖啡。”

斯江酸回去一句:“啧啧啧,一回生二回熟,以前人家请你看电影,你就请人家吃冰淇淋——”

“那有人给我过生日,把我的生日蛋糕分了一半给别人呢。”景生垂眸乜了斯江一眼。

斯江眨巴眨巴眼,半个身子倒在景生胳膊上蹭了蹭:“阿哥?还记仇呀?”

“咳咳,”景生伸手把她拢进怀里,“覅在公交车上抛媚眼,要发嗲回去发。”

斯江:“???”

头顶上传来景生压着笑的呢喃:“嗲人拎嗲包,嗲包里有只嗲表,嗲人戴嗲表,嗲得勿得了。”

——

新棉鞋送到阿娘手里,还加了两副羊绒的半截五指手套。斯江心想一碗水要端平,万一阿娘晓得外婆的马甲比她的鞋子贵二十块就难为情了。阿娘穿上新棉鞋戴上新手套,眼圈就红了。

年初二,陈东梅带着大儿子回万春街来看老娘,背了一麻袋新米,一袋山芋,还有荞麦粉、玉米粉,另加二十斤草鱼、自家磨的豆腐,香菇木耳金针菜一大包干货,大外孙手里还拎了两只活蹦乱跳的老鸭。结果待了一夜天后,陈东海话里话外意思是大阿姐既然得了乡下的宅基地和承包田,就也该替老娘养老,要么人来,要么钱来。大外孙当场就翻了脸,一口宁波乡下话骂得两个舅舅出不来气,中饭也没吃就拉着东梅走了。

东兰从阿娘面瘫后就再也没打过电话回来。陈东珠年前寄来一个包裹,里面是一件毛光水滑的貂,还寄了一千块钱,这姑娘东西和钱都给了,偏偏说的话扎心,言下之意就是虽然我拿了老娘你的金条,但是你看着啊,我这几年又统统还给你了,很有点哪吒削骨还肉的味道。弄得阿娘看到貂就伤心,越是年纪大越是后悔老早对三个姑娘太狠。东珠倒惦记着斯江斯南两个侄女,给她们一人寄了一条水貂围巾。斯江哪里肯收,收在阿娘大衣柜里,一条给李雪静“借”了戴,一条给陈东海扒拉出来套在了陈斯淇的脖子上。斯南压根都不知道这事。

陈阿娘摸着斯江的手:“囡囡啊,啥辰光住回来陪阿娘呀?”

“大学毕业了就搬回来陪阿娘。”斯江郑重承诺。

“好好好,”阿娘放低了声音,“阿娘帮侬留好嫁妆了,侬放心,侬独一份的,谁也比不上。阿拉囡囡对阿娘多少孝顺啊,阿娘心里有数格。”

斯江头都大了,这个春节她这是和“嫁妆”两个字过不去了。

“阿娘,我不要的,真的,用不着。”

“胡说八道,当然用得着啦。”阿娘笑眯眯地把斯江搂紧怀里摩挲了两把,被顾阿婆房产证刺激到的一颗小心脏终于安生了许多。

外头传来康阿姨的声音:“斯淇,做撒登勒门外头勿进去?”

陈阿娘吓了一跳,不晓得被斯淇听壁角听了多少去,头一抬,看到陈斯淇头颈里围着的水貂就又有点生气,嘀咕道:“侬小嬢嬢格条围巾明明是送给斯江的,侬爷硬经捞得去,啥名堂经哦——”

斯淇听壁角本来就听得很窝塞,阿娘这话像两记耳光掼在了面孔上,她立时就红了眼眶,眼泪水扑簌扑簌往下掉,抖着手拽了好几下,把水貂扯下来,扔在斯江怀里:“只有阿姐是亲生的,我是垃圾桶里捡来的。姆妈姆妈没了,阿娘阿娘噶偏心,生我出来做啥?”

她别过身呜呜地哭,斯江依稀从她背影上看见了钱桂华的影子,心下便有些恻然。

阿娘尴尬地嘟囔着:“年还没过好呢,哭撒么子哭呢,吾偏心?偏心也是有道理的呀,你们几个,谁来照顾过我?去医院针灸,开药,复诊,趟趟噻是斯江陪——”

“我也要来的呀,打电话问侬,侬港路太远,叫我覅来,现在又怪我没来陪——”斯淇一边哭一边委屈地嚷嚷。

这话倒也没说错,阿娘不响了,看了看斯江的眼色,接过水貂围在了自己脖子上:“侬覅吵了,围巾谁也不给,好了伐?”

斯淇回头一看,哭得更凶了。

陈东海买了点熟食回来,听女儿哭诉了一番,反而又凶了她几句,怪她不懂事。

“你才几岁,就晓得什么是嫁妆了?瞎三话四,阿娘是斯江的阿娘,也是你的阿娘,有嫁妆也不会少你一份的,哭哭哭,就晓得哭,嘴巴甜一点,事体多做点呀,向阿姐学着点,懂伐?戆小宁!”

阿娘胸口一闷,索性不言语了,坐在躺椅上闭着眼晒太阳,手指头梳过滑润的貂毛,一下又一下,一下又一下。

——

方树人接到顾北武的电话时,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。

“侬好,过年好——侬回来上海了?”

知道顾北武竟然收到了那封信,方树人立刻背过身去,面孔血血红:“对勿起!真是对勿起——”

“哦,方便的,好,没事体,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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